Silhouette.

【GGAD】老照片 2

        高锥克山谷里下起了雨，夏日迷蒙的雾气甚至钻进了窄门，灌木味的水蒸气充斥着本就不大的房间。Albus固执地不去使用咒语驱逐水汽，他选择从房间拿出一条暖乎乎的毛毯裹在Arianna的身上。

        事实上Kendra从来没见过他拿出魔杖，Arianna坐在长桌边，在毛毯下摆动着两只脚。她歪头咬一口她里的早餐面包，对摆在牛奶杯后面的镜子露出笑容。

        Albus在她的身后梳理着她那头漂亮的长发，熟练地从她浓密的头发中理出两束在同一侧编出两条细细的麻花辫，并在发尾系上可爱的淡金色蝴蝶结。Albus抚摸着Arianna的头顶，“已经好了，漂亮的小Arianna。”Arianna甩了甩头发，蝴蝶结活泼地在她火红的发尾跳跃。她回头对着Albus露出一个灿烂的笑，Albus温和地拍了拍小妹妹的肩膀却仿佛被明亮的笑容灼伤一般逃到长桌的另一侧，低下头专心地吃着盘子里冷掉的香肠。

        Kendra收拾着早餐时用过的杯盘，她已经放弃了对Albus出门走走的建议。

        “Arianna，我亲爱的，你想来杯红茶吗？”

        “当然，妈妈。”

        “真抱歉亲爱的，方糖似乎用完了……”

        Albus停下羽毛笔，将写到一半的羊皮纸夹进书中。不出他所料——这是母亲让他出门的新招数。

        “Albus，如果你方便的话？”

        “没关系，我会很快回来。”Albus轻快地回答着拿起门边的旧雨伞，虽然他足够确信橱柜里还有满满一罐的方糖。
        他回家后母亲总是在担心他。

        麻瓜的雨伞对于抵抗湿寒没有太大的帮助，Albus把买到的一小包方糖放进衬衫口袋，用马甲挡住湿冷的水汽，鼓起的口袋中还插着一根麻瓜的棒棒糖，他准备回家后送给Arianna。

        穿过麻瓜聚集的巷道，冷冷地贴在身上的衣服突然变得温暖又蓬松，Albus瞥向灌木丛后的甜樱桃树，锐利的蓝眸盯着树下轻松地语气打着招呼，“早上好，Bagshot女士。”

        “我可不记得自己的隔壁住着麻瓜，Albus，你的魔杖呢？让我想想，到这里之前你一定还挥舞着它不是吗？”

        Albus没有说话，眸中的光芒似乎黯了一些。

        眼看令人尴尬的沉默就要蔓延，Bathilda的目光更柔和了些，不像是对着百岁的沧桑的朋友而是单纯在面对一位晚辈。

        “我们都知道逃避没有任何益处。”
        “我看了你写给我的信。”
        “当然，有人比我更早一步看到它们。”

        Albus的手指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但他依旧微笑着，“没关系Bagshot女士，你有权利处置您收到的信件。”

        “你没有说实话Albus。”

        “你说得对Bagshot女士。”Albus用余光看着自己的鼻尖，连接它的鼻梁依旧笔直，“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事实上…在你出现之后我就准备好了客房。”
        “他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Albus的笑容多了一丝苦涩，他努力深吸了两口气，让肺的刺痛替代心脏突然剧烈跳动带来的不安。他耸了耸肩膀，用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那么…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OH——Albus，我的孩子，你认为什么才是真实的呢？”
        “即使你认为画像不是真实，那么你也已经是画像的一部分；你认为灵魂不是真实，而你已经变成了灵魂。你怀疑一切都是假的，可对你来说，你看得到，碰得到，你能闻到这里的花香能吃到这里的食物。还有什么会比这更真实呢？”

         “真不可思议…”Albus呢喃着，低头看着自己过于年轻的身体。

        “当然，可是在麻瓜眼里我们的戏法也足够不可思议不是吗？巫师从未因为麻瓜而变得虚假。”

        Albus点头表示理解，但他心头的不安催促着他从这里离开。

        “Bagshot女士，我会再和您联络，但我必须先回家去了。”

        “Albus，这里不是纽蒙迦德更不是霍格沃兹。”

        Albus再次尝到了想要落荒而逃的滋味，他故作轻松地问着：“他在您的家里不是吗？”

        “日复一日。在看得到你家的阁楼。很正常你没见到过他，你们都拒绝出门，不是吗？”

        Albus真的要逃了，胸口的方糖都像是要被震碎一般发出只有他能听到的巨大声响。

        “下次见女士。”
        “……请替我向他问安。”

        “我希望尽快与你有下一次见面，Albus。”

        Albus狼狈地穿过灌木丛，开门时，他清晰地察觉到一束目光跟随着他的背影进了家门。